【SKAM】Isak與Even：即便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，愛終將把我們聯繫
3/5/20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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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回SKAM宇宙，在第五度點開那個開創此宇宙鼻祖的挪威原版SKAM第三季，心情隨著Isak跟Even這對戀人載浮載沉的同時，更加深刻審視到的，還有自己內心對那貫穿整部劇的語句的感觸：Alt er Love（萬物皆愛）。 Alt er love這句挪威語，英譯後則是”Everything is love.”。這部紅遍全歐洲，甚至引起7國相繼翻拍的青春教育片，它的獨特之處就是不以說教或刻意戲劇化的方式，來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去「教導」我們。團隊在製作前訪問了數名青少年，目的就是更加了解他們的煩惱及境況，並以同理為基礎來描寫故事。正是因為這樣的視角，才能製作出以這樣一個個虛構卻非常真實的人物們的故事，並為我們娓娓道來我們這所謂「萬物皆愛」。事實上，SKAM為了讓劇集能夠更加真實，在播出方式上也非常特殊 ── 一種非固定時間的片段式播出。SKAM會根據現實時間，毫無預警的同步發布劇中在那個時間點的片段。如果某個場景是在學校的星期二13:40分發生，那麼片段也會同時在星期二13:40分放到官網上。若當天是節日，那劇情中的角色也會在過節日。 另外，每個角色（非演員本人）甚至都有自己的IG，會隨著故事發展同步更新自己的限時動態及貼文。 而SKAM的故事圍繞著一群學生展開，他們是奧斯陸市一間真實存在的學校 ── Hartvig Nissen的學生，演員也都就讀於此。並且每一季的角色及劇情都有互相關聯，但若單獨觀看也可理解。每一季的主角都在自己的故事裡，面臨自己成長的課題。SKAM的第三季，便是圍繞著Isak這名男孩所展開。 Isak與Even的相遇（以下劇透，不希望暴雷可以跳到最後一部份）Isak這個男孩，最初有些玩咖的形象。他泡妞、抽大麻、說些小謊欺騙他人，在第一二季甚至可為「小惡魔」一般的存在。然而，這個有些懵懵懂懂、不知內心所向，可能不少所作所為都被賀爾蒙驅使的男孩，遇見了Even。 Even跟Isak的相遇，不敢說「一見鍾情」，但一眼就互相吸引到是可以肯定的。他倆真可謂「茫茫人海遇見你」，不知為何在這食堂，Isak就唯獨跟Even對到了眼。在Isak因偷藏大麻被Sana抓包，被迫參加了自己一點都沒有興趣的畢業應援小組時，他大概也沒想到這竟是他人生一段最珍貴的相識的開端。 之後，就像千千萬萬對曖昧中的人們一樣，開始對Even產生興趣的Isak，在Google、Facebook、Instagram搜尋起了Even的名字、買了剛剛得知的Even最喜歡的電影《羅密歐與茱麗葉》來看。所以總說戀愛怎可能理性，畢竟那所想的每一個念頭都被對方牽引著，所做的每一個舉動都是為了更接近心儀的人一些。在真正相識後，兩人經過了幾番的交流、試探，甚至各種差點擦槍走火的火花。在這些火光中，想特別提及的就是這段派對上的eye-fucking。不得不佩服劇組的橋段編排，把何謂純情就是最極致的色情表現的淋漓盡致。明明只是眼神交流，卻比任何的肌膚接觸還要讓人情慾高漲。eye-fucking這一形容簡直實至名歸。 （不過說是這樣說，若從他們各自的女友的視角換位思考下，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。） 而兩人最終在這段致敬了《羅密歐與茱麗葉》的水中戲裡，確認了彼此。在水中傾洩而出的是那多次試探過後一併爆發的情感，儘管池水冰冷，卻難以冷卻兩人溫度直線上升的愛意。 Isak對自我認同的內心迷惘只是愛是愛上了，Isak內心卻仍舊有過不去的關卡，那就是對同性戀這一身分的抗拒。Isak在尚未確認對Even的心意前，內心可說是何等的迷茫。感性上的他可能察覺到自己對男體比女體更有慾望，私底下看鈣片、滑同志交友軟體，但身處外在群體的他，卻不斷跟女孩勾搭、甚至刻意詆毀那種「看起來很gay的人」，彷彿如此一便能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想法，為自己逐出一道防護牆。Isak徘徊於這種內心真實的渴望與外在行為的壓抑中，他無所適從，只能不斷的偽裝自己，戴著面具去生活。在與Even確認關係後，Isak在與室友Eskild坦白這段感情時說出了這樣的話： 其實Isak說出的，無非是將同性戀他者化，而自己不屑與之同流合汙的優位者意識。但他沒有意識到的是，這些自己生來便被保障的權益，所擁有的理所當然，都是他最不屑的那群人用盡力量甚至是生命爭取而來的結果。對此，編劇跟導演並不是選擇大聲斥責，而是以更和緩一些的說法，以引導的方式讓Isak反思自己的話語。 身為Isak口中那種「不想跟他混唯一談的同性戀類型」的Eskild，這麼回答了他： Even的精神疾病雖說Even的精神疾病接近尾聲才真正的被提及，但其實在劇情中段時便埋下了一個伏筆。水中之吻完，兩人甜蜜蜜地躺在床上談論著平行時空、黃色窗簾後的星期三，Even到學校告訴Isak他已經跟女友分手，並問Isak：你覺得你父母會接受我是你男朋友嗎？這時Isak回答：可能我爸不會反對。我媽的話，她瘋了，所以接不接受也不重要。因為我決定遠離那些精神病，這樣我的生活會更好。 怎知Isak這樣一句無心的話，其實深深傷了Even。Even退卻了，告訴Isak一切發展的太快。 Isak不只被Even的這則訊息搞得魂不守舍。而後甚至還在派對上，還被Isak看見Even親吻了女朋友（前女友？）。 （是說，雖然劇裡很多人說Even有些行為都是因為躁鬱症所致，包括初相遇時狂抽衛生紙，或是在跟Isak確認關係後又到Party上跟女友接吻等等，所以不應該那麼苛刻的去看待。但這部分我其實是持保留態度的，畢竟這部劇是以Isak視角描寫，Even的作為背後是否有躁鬱症的發作所致沒辦法直接判斷。） 「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事，是很痛苦的」 Isak對內迷茫於無法面對自己的焦慮，對外又困於Even若即若離的態度及不敢對朋友說明的痛苦，被失眠所苦的他只好尋求校醫的協助。而校醫的這段話，也成了引領Isak向前的最重要的話語：「每個人都是一座島，通往其他島嶼的唯一橋樑，就是語言。如果我們不與別人交流，最終我們就會變成一座座孤獨的小島。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事情很困難，你不能一直這樣孤立自己。」 Isak終於決定試著跟好友們說出他這段期間的焦慮不安。而在Isak跟朋友出櫃的整段過程，編劇讓朋友們以非常平靜的方式回應。沒錯，並沒有甚麼戲劇性的哭天喊地。 也正是因為這種身邊的溫柔，Isak終於找到了自己內心的平衡。 理解、包容及救贖以為一切都塵埃落定，虐了半天是該讓這小倆口甜到劇情結束了吧？當然沒有。Even因為躁鬱症發作光著身體跑到大街上，終究還是被Isak察覺了自己的病情。此刻的Isak又陷入了迷茫，因為過去面對至親之人的精神疾病，他只懂得去選擇無視般的逃避。然而，其實他更不知所措的，還有害怕Even至今以來與他的一切不過是謊言。 在這邊，編劇則安排了朋友的角色告訴Isak說：「他只是躁鬱症又不是腦死亡了。」 以及接下來的第九集尾聲，是我非常喜歡這個片段。在事件發生後，兩人已經4天未見。朋友的一番話留在了Isak心理，但他仍然不知兩人是否該繼續下去。星期三晚上，Isak前往了教堂與父母付約，映在眼前的，是那讓Isak知道自己不論是甚麼樣子，都一直愛著自己的父母。此刻的Isak收到了Even傳來的訊息：「沒有告訴你我有躁鬱症，是因為害怕失去你。談何失去，畢竟所有人生來孤獨。但是在無限宇宙的某個地方，我們永遠在一起。」 看著台上的歌唱者及教堂的裝飾，伴隨著聖歌的溫柔曲調，Isak想起了那部Even最喜歡的電影《羅密歐與茱麗葉》。他跑出了教堂，跑向他們初遇的地方。一幕幕閃過的，都是兩人從相遇至今發生的種種。Isak自身曾迷茫、痛苦過，而在這段期間，是身邊的人給予的愛給了他救贖、方向。這份愛有朋友的、以及家人的，最多的，便是Even給他的。因為與Even的相遇，不論是直接或間接的，都給了Isak成長及救贖。Isak決定，這次是他要守護Even了。 就像是不是同性戀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，有沒有躁鬱症也不會是停止去愛一個人的理由。況且有躁鬱症，也並不代表他就不懂感情。在面對精神疾病時，怕的便是我們因不理解而選擇的不包容。我想SKAM想說的，是希望我們在面對精神疾病時，了解到其實他們最需要的，是陪伴。 「Alt er Love」SKAM第三季的最後，以Isak對Eva說的這段話畫下句點： 其實，SKAM的故事，並沒有那樣驚天動地的劇情、那些華麗詞藻的台詞。他有的只是以淡淡的基調，呈現出人與人之間那許多緩緩流淌、心照不宣的情意，以及其背後暗伏的社會議題。SKAM所說的，不是那些青少年們需要被大人拿來矯正、拿來嘲笑的「疼痛」。甚至劇中刻意淡化成年人的形象，比如老師的鏡頭大多不露臉、家長的存在只出現在手機對話，為的就是讓劇情視角處在與青少年相同立場的呈現。 Free The Nipple SKAM所描繪出的青春，更多的是那份陪伴著我們自身向前、成長的一種「痕跡」。這種痕跡或甜或苦，或淡或濃，最多的也不過回顧起來會「SKAM（羞恥）」一些罷了。裡面的角色，他們會犯錯、會說一些不經大腦的話、會有面對社群媒體的不安。他們就像現實生活中的任何一個你我一般，有血有肉，並且不完美的真實。他們傷害人與被傷害，或是在各自的關係中面臨衝突、誤解、挫折，但最重要的，是他們仍然擁有的那份得以在挫折中探索平衡，找出自身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的熱情。厭世當到，當世間殘酷、人間冷漠，當痛苦永遠比快樂感受深刻時，「愛」的存在越難去發覺，卻也顯得越發珍貴。就像Isak從原先渾渾噩噩渡日，到他遇到了Even，學會了如何愛人與被愛的同時，也學會了如何承受挫折及傷害。他們相遇、相識，他們救贖了對方，並帶領了對方一起成長，一同去學會感知生命的酸甜苦辣。在這段路程同樣重要的，還有那些陪伴、引領、包容著他的摯友及親人。 成長或許痛苦，但只要我們願意接受，那身邊之人那些無論以何種形式表現的愛，終會成為我們人生崎嶇道路上，靜靜擁抱我們的一個溫柔鄉。 Alt er Love，這份「愛」指的不單只是愛情，它也可以是親情、友情、是任何一段與他人產生的短暫的羈絆，甚至是我們待人處事的一種溫柔。SKAM所說的，是希望我們能透過這部劇集，試著去看待每個人生命背後的脆弱及痛苦，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。當我們被世俗的框架所導致的不安全感支配時，對自己，會造成自我束縛及痛苦；對他人，則會產生偏見及壓迫。為他人貼標籤很容易、批判他人也很容易。但是不論是同性戀也好、精神疾病也好，很多都是因為我們的不想理解、放棄理解而產生的不包容及偏見，最終導致壓迫、恐懼，甚至是互相憎恨。 若我們能試著以這份溫柔來看待世界，如此一來，世界也會更加溫柔一些吧。說的可能有些複雜了，但其實，不過終歸是SKAM想傳達給我們的那句簡單話語：Alt er love. Fear spreads, but fortunately love does too. 一切皆愛，即便恐懼會散播，但值得慶幸的是，愛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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